一、犯罪嫌疑人潛入局長家,殺害其女。
死者名叫呂納,女,1990年7月2日出生,應屆高中畢業。其父呂世品是房縣縣委辦公室副主任、信訪局局長;母親許明芳為房縣紅塔鄉政府干部。
經調查,死者母親當日早上7時25分從家中出門上班,走時呂納起床,10時20分其母回到家中,發現呂納躺在床上,臉上壓有兩床毛巾被和一個枕頭,經公安部門尸檢初步確定為他殺。
案件發生后,房縣公安機關經過緊張摸排,一名叫方勇的男子引起了警方的注意。52歲的方勇為刑滿釋放人員,多年來,他一直為自己要求恢復公職而反復糾纏上訪。
1985 年9月25日,方勇因貪污嫌疑被審查,懷恨辦案人員縣財政局原人事教育股長趙某有意對自己過不去,遂起殺人之心。當日深夜,方勇以找趙某談話為由將趙某騙 進自己寢室,趁其不備,用提前準備的斧子,猛擊趙某頭部,趙某當場昏死。方勇唯恐趙某不死,又舉斧朝趙某頭部猛擊數下后,畏罪潛逃,同月28日被抓捕歸 案。
受害人趙某頭部多處粉碎性骨折、腦水腫,雖經住院治療保住生命,但成了終身殘疾。1986年4月4日,湖北省高級人民法院以故 意殺人罪判處方勇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服刑期間,他減刑4次,減刑3年7個月,實際執行刑期20年零3個月,2006年7月,得以刑滿 釋放。
此后,方勇靠種菜和販菜為生,并向縣多個部門反映過自己的情況,要求相關部門恢復他的公職。后經縣監察局、縣政府、十堰市人民政府依規三級復查復核,明確回復方勇訴求不予支持。
考慮到方勇生活困難,當時縣信訪局局長、財政局局長與民政局局長溝通后,于2006年8月為其辦理了城市低保,每月150元。
2007 年,呂世品調到房縣信訪局工作后,兩年來,方勇數次找到他,要求恢復公職。信訪局等單位始終本著熱情接待、耐心解釋、正確疏導的原則,做好其思想工作,縣 領導及有關領導多次熱情接待方勇,指示有關單位認真接訪,解決其生活困難,但他不聽解釋與勸告,并揚言要報復社會。
二、排查
40平方公里深山 地毯式搜索
初步確定嫌疑人后,房縣公安局下發方勇的照片,多警聯動,對其可能落腳、藏匿的地點進行布控。
為防止嫌疑人外逃,房縣向周邊縣市快速發布協查通報,在房縣電視臺滾動播出2萬元懸賞公告,并發放和張貼了1萬多份懸賞公告,號召廣大群眾踴躍提供線索。
7月9日14時許,摸排調查的民警接到市民反映,方勇作案后,曾在房縣城關菜市場出現過。警方分析,從該市場步行半小時即可抵達地闊人稀的鳳凰山。鑒于此山易躲易藏的特點,警方遂安排一組民警趕赴山中進行搜捕。
9日19時許,偵查人員在走訪中得知方勇有報復的意向,又根據現場提取的物證和技術鑒定結果,進一步鎖定了方勇就是“7.9”殺人案件真兇。
9日夜,房縣公安局組織民警100多人,加強所有重要路口的堵截、抓捕工作;調集治安巡邏隊、村委會干部、民兵等其他所有力量連夜在房縣城區各社區、街道、場所以及所有犯罪嫌疑人可能涉及的地點開展地毯式搜查,對嫌疑人實施圍捕。
10日上午,民警在鳳凰山附近的溜石板溝一塊大巖石的不顯眼處發現一串鑰匙,經過調查,這串鑰匙系被害人父親的,正是呂世品在案發現場丟失的那串鑰匙。
11 日下午,省公安廳刑偵總隊隊長魏偉趕赴房縣坐鎮指揮破案。12日13時,2000多人組成的搜捕隊伍集結在一起,決定對鳳凰山展開一次大規模的搜捕行動。 搜山時,雨下個不停,山路泥濘。魏偉說,犯罪嫌疑人方勇窮兇極惡,殺害無辜的女高中生,遇害者還是一名信訪干部的女兒,影響惡劣。公安機關決心出重拳,盡快將其緝拿歸案。
昨日12時許,負責搜捕工作的公安民警在房縣城關鎮溜石板溝發現一具男性尸體,經初步鑒定,尸體系房縣“7.9”故意殺人案的犯罪嫌疑人方勇。
發現尸體的地方山高林密,據分析,方勇是迫于警民聯合搜捕的強大攻勢畏罪自殺的。
三、案發之前
疑犯踩點 曾引起信訪局長警覺
“作為信訪局局長,幾乎每次都是我出面勸解及答復,我也料到他會找我的麻煩!弊蛉,呂世品回憶說,早在案發前,他都感覺異常,可因為工作太忙了,以至于留下了終生遺憾。
案發前一個星期,他在法院家屬樓大院內看到了方勇,當時他還以為方勇要找他。在他看到方勇的同時,方勇也發現了他,然后迅速走開。7月初,在縣多個部門再次認定方勇的訴求無理,不予支持后,方勇曾揚言,要報復他和其他幾名領導。
7 月8日,也就是呂納被害的前一天早上,呂世品和妻子下樓上班時,在樓梯道口看見方勇鬼鬼祟祟地盯著自己的住房,此時方勇也發現了他,呂世品清楚地看到方勇 將手伸進了褲兜,準備掏什么東西。他擔心方勇有什么過激的行為,便囑咐妻子先乘坐一輛摩的走了,正在此時,法院的一位熟人看到了他,此時方勇發現有人來 了,便很快離去。和熟人打了招呼后,呂世品到達了信訪局門口,剛一下車,方勇就走到他跟前攔住他說:“呂局長,我有一句話要說!碑敃r呂世品正準備看一個 會議材料,便說:“今天我很忙,改日再說行不行?”隨后,方勇便走開了。
“要不是因為工作,慘劇完全可以避免的!”45歲的許明芳 在接受記者采訪時幾度落淚。她7月8日請了假準備和女兒去十堰看病,可是當天仍然有村民的倒房款沒領取,因此9日早上7時許,她和女兒就起床了,臨走時, 她告訴女兒冰箱里有熱干面和鴨肉,讓女兒自己熱了當早餐吃,隨后她就出門了。10時20分許,她返回家,打開門后叫了女兒兩聲,女兒沒有答應。她想女兒是 不是在上網,就走到女兒房間,發現女兒還躺在床上,頭上蒙著兩層毛巾被一個枕頭,她感覺女兒有點奇怪,在將枕頭拿開的一剎那,她差點昏厥,女兒已經沒了呼 吸。
四、女兒遇害時
信訪局長正在辦公室接訪
9日上午,呂世品將鑰匙忘在家里了。那天早上9時許,他接待了一位上訪者,因為對方反映的情況比較復雜,時間長達一個多小時。
當 時,他將上訪者帶到了局接待室,而他的手機卻放在了自己的辦公室。而此時一直聯系不上丈夫的許明芳只好給信訪局紀委書記宋宏軍打電話,聽到噩耗的宋宏軍迅 速來到呂世品家,路上他通過電話聯系上了呂世品的司機。隨后,司機在局接待室找到了呂世品,并告訴他家里出事了。呂世品安排好手上的工作后,立即跑到自己 辦公室,拿起手機回撥過去,妻子接通電話后嚎啕大哭。
感覺事態嚴重的他立即回到家,剛走到樓下,就聽到樓上有悲痛的哭聲。進門口,他簡直不敢相信早上還好好的女兒已經不在了。
呂世品表示,雖然女兒被窮兇極惡的歹徒殘忍殺害,但熱愛信訪事業的他絕對不會因此放棄他的事業。他將繼續從事信訪事業,為黨和群眾分憂,他相信邪惡永遠戰勝不了正義。
五、令人痛惜
受害人已被湖師金榜題名
案件告破后,許多親友和生前同學昨日下午紛紛前往呂納的墓地,送上鮮花。
據一位同學介紹,呂納品學兼優,今年高考考了516分,填報的是湖北師范學院。生前她很想學習新聞專業,而且平時非常喜歡看央視《新聞調查》等欄目,還特別喜歡大詩人李白。
“站在這兒,我感覺好冷!”炎炎夏日,呂世品站在女兒墳前說,案發至今,他只流過3次眼淚,分別是十堰市委副書記王啟泉、湖北省信訪局副局長王濟民、全市各縣信訪局長看望他及妻子的時候。
呂世品說,砌墳時,家人打電話讓其題寫碑聯,他腦海中立即閃過一個念頭——一定要用最精辟的字句表達痛失愛女的心情。思考了兩分鐘后,呂世品便脫口而出:“屈逝英才驚世駭俗,蒙難花季撼天慟地”。
“ 女兒是因為遭受歹徒毒手離去的,因此稱為蒙難;花季是指我的女兒才19歲,花兒一般的年齡,還未真正體會到生活的樂趣,便匆匆離去,所以用屈逝;英才是指 我的女兒是個才女,語文成績出奇地好!眳问榔氛f,女兒被害后,省市縣各級領導、親戚朋友、社會各界人士以及學校師生等對他們一家人深切關懷,因此橫批用 了“大愛無疆”。
記者 王建兵 通訊員 石曉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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